步步惊心短篇小说 《蛇公子之有个小厮》

　　今年三月，气候还未回升，天空依旧飘着小雨，偶尔会夹杂几片雪花。

　　我和落落蹲在大门口，看着一只肥肥的老鼠挣扎的想要爬走，又被老花猫压在脚掌下蹂躏。半刻后，娘亲推开厨房的门，喊我两进去吃饭。

　　似乎受到了惊吓，老花猫把老鼠叼走了。没得戏看，我便牵着落落的手进了屋。娘亲摆好了吃食，一盘青菜和一盘豆腐，主食是飘着几个米粒的粥，陪着前年腌制的咸菜，美美的吃了一顿。

　　娘亲老嫌我吃的不够多，每每我放下饭碗，就数落我，说：“男孩子怎么不多吃点?多吃点才有力气干活。”

　　我是无所谓啦，其实我这把烂骨头能干得了什么活?吃了饭，我进屋穿好蓑衣，带了个斗笠。这些东西还是公子送的，他就我一个小厮，我若是病了，便没有人照顾他了。

　　躲着龟公和婶婶们的视线，我从后墙的一个狗洞爬进了公子的院子里。小心的将蓑衣和斗笠藏起来，把身上的衣服整平，再用手扯了扯自己僵硬的脸皮，将表情定格在一个卑微的笑容上面。腰背稍稍玩下，头不抬，眼睛半斜。打点好一切，再看看时辰，午时刚过，我去一边的井中打了桶水，端了半盆进了公子的屋子。

　　公子还未起，房间里乱七八糟的。桌上的酒菜撒了一地，还有几个酒坛子摔在了地上。我放下脸盆，利索的收拾了外厅。这院子就我一个小厮，这些活都得我来做。

　　等我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，公子也从被窝里爬出了半个身子。细微的呻吟着，喃喃的念叨着什么，明显还在醉酒之中。他床上躺着的女子不满的咒骂一句，也爬了起来。

　　我连忙端了水过去，公子昨天又喝多了。待会儿去看看醒酒汤还够不够……

　　公子洗了把脸，又想爬回床上。走到床边又停了下来，向我使了一个眼色，我也只能心中念苦，转身去寻找新的被褥。

　　公子醒来的时候，有洁癖……

　　我抱了新的被褥扑上，将旧的被褥撤了，准备洗干净留着再用。当然，这个不能让公子知道，他主张是用过就丢。

　　公子打了一个哈欠，用手撑着脑袋，半迷半醒着。我看不下去，便小声劝道：“公子，去床上睡吧。”

　　公子瞪了我一眼，慢慢的起了身。走到床边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，问道：“胡姑娘走了?”

　　我应了声是，公子也没说什么只顾着打哈欠，和衣便睡了下去。

　　他这一觉，通常要睡到晚饭时。等用过晚饭，他便会招来几个相好的姑娘。这个时候我便能偷偷地溜回家，带些吃食给落落，顺道帮娘亲磨几圈豆子。

　　我家是开豆腐坊的，爹亲走得早，小作坊便靠娘亲撑着。小妹落落今年十二，小时因受寒烧坏了脑子，娘亲一直愧疚着，也要我心疼这个小妹妹。

　　落落虽然傻呆了些，却一直很听话。家里再不好，也没有抱怨过什么。也是，她一个傻子，会抱怨什么呢?

　　好在去年我在山上砍柴的时候认识了公子，他见我可怜便收我做了个打杂的小厮。工钱不少，干的活不多。伺候的好了，还能得些赏钱。来往的姑娘们也都出手大方着，虽是烟花地里的，却丝毫不小气。靠这些小钱，家中日子也越来越好。我越发感激公子，就越发不敢靠近他。